何謂「連作」?細說「連作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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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相是一張一張照,照後一張一張看,很自然沒有什麼不對。但有時候會覺的這一張「不夠看」,想看看前、後或其他的,比一比是否好一點,甚至幾張排一排「連接」在一起,也許更有看頭!或更容易看出拍攝當時的意思。同理在我們日常生活中,常看到的書、報、雜誌……等刊登的圖片,也時有同感;諸如社會新聞事件、旅遊地介紹、民俗慶典……等,多幾張總是對內容的瞭解有所幫助。再者我們看攝影個展或聯展,會場-掛就是幾十張。通常每一作品的前後,無論從題材或內容而言,均為互相「關連」較多,尤其個展幾乎同一題材(專題)的展出,而每一張都是互動互連;甚至整個會場「一連作品」,就是幾十張的大「組合」而一氣呵成。好讓參觀者容易觀賞,易於瞭解展出者想要表達的,內心世界或攝影的創作理念,這些就是「連作」。
再說攝影與社會形態一樣,早期是極為單純如單作,後慢慢演變為複雜而多元化。尤其所謂沙龍或畫意作品,其表現的唯一目的,在於「唯美」,根本無視攝影的光學性、化學性及機械性等機能,因此是一種表現「表面」的技法而已。然而攝影另有二大重要功能被忽略,那就是「記錄」與「報導」。在攝影進步中,社會多變中,只有表面的作品,不僅無法代表攝影的全部,更無法發揮攝影應負的功能與用途。從「看外表」轉而想瞭解「內部(容)」,是時代所趨,是自然應有的發展。人們的生活、複雜的社會、自然界的蛻變,或各藝術創作的變化(包括攝影的唯美)……等,每天所發生的種種,歷史與經驗告訴我們,以一張照片有時、也常常,可以表達的非常完美無缺,而為獨立的單作。但有時,也常常,發現有的單作確實無法令人滿意,尤其上述的充滿表達「內容」的題材。因此自然而然尋求第二、第三……張等多張,以連關方式加以補足及說明,這就是「連作」的產生。
由此可見攝影作品的「創作與欣賞」,並不限定在一張(單作)照片上,也可以「複數」二張以上。同時也發現複數的組合,往往比單作更能夠把作品表達的暨深入又徹底。這種複數的多張成組,成套的作品發展到現在,大家常用的名稱,都稱「連續組合照片、連作組合照片、組照片、連作……等」多種。然而由於名稱的不統一與分辯的不易,愈使的大家對「連作」迷糊而理不清,究竟為何?喪失了向心與信心。
因此為了「簡單明瞭」起見,筆者認為凡複數二張以上多張組成的作品,一律稱「連作」,以示名稱的統一性與「名詞」的固定化;意即為「連續作品」或「連接作品」的簡寫。同時再將作品內容與表達方式的不同,冠以「連續連作」「系列連作」及「故事連作」三種,應該可以涵蓋所有的連作而較具完整性吧!希望認同。(日本依次稱為連續寫真、連作、組寫真,日語念起來很順口,為毫無質疑的固定名詞)。至於上述的組合照片……等,多種名稱雖也通、但頗感過於口語化,且字數多、複雜難懂。當然攝影界各人採自己喜愛的名詞或名稱,悉聽尊便。
何謂「連作」?
由以上統而簡言之,「連作」就是作者對攝影作品的創作,無法以單作「完整的表達」時,可用二張以上複數的多張,連接組合構成為一件(套、組)作品而言。
「連作」的種類
複數的作品組合,一概稱為連作,確實比較單純。但由於題材與內容的不同,表現方法與攝影技法的不同,其顯現的畫面與效果也各異,因此有必要以作者創作的訴求,表達的意圖,加以分類、規範、理出範圍,才能達到「簡單明瞭」的目的。簡列如次:
──連續連作(Photo-sequence)
連作──系列連作(Photo-series)
──故事連作(Photo-story含Essay)
連續連作──就是追攝(連拍)某場面的「時間經過」。也就是對被攝對象的動作及變化連續拍成多張,再按實際需要之張數,組合成為一套作品;也可以說屬於單作的增幅。例如昆蟲類的孵化過程,演員的化粧情景,體操選手的操練動作,孩童溜滑梯的經過……等,種種變化的連續攝影,當然包括其他任何題材。連續連作就像電影的Sequence技法;電影是將某場景,一格一格連拍後連起來放映,連續連作就是選取Sequence中的若干張組成的作品。當然畫面效果不如電影的「動」來得活潑,因此要拍得有變化、有趣味性、有動態感,否則寧用單作也不必畫蛇添足而增幅。
連續連作一般多傾向於紀錄(尤其學術性)與紀念,屬藝術攝影方面較少。由於表現重點都在同一主體上,且要求每一畫面的比例相同,場景,前、背景……等空間的變化不宜太大,所以在技巧上受到限制。不如一般自由創作的活潑,多變化。略舉幾點供參考:
1.被攝體、相機位置、攝影角度三項均固定不移動。這是最常用的基本方式;如鳥類、動物之哺飼,演說家演講的表情變化,同一風景之季節變化……等之攝影。
2.被攝體、攝影角度二項固定不移動,相機位置移動。如靜物(商品)、建築物……等,從不同位置之攝影。
3.被攝體在一定範圍內移動,相機位置、攝影角度二項固定不移動。如網球、兵兵球競賽之揮球拍,動物園中的動物活動……等連續動作之攝影。
4.被攝體移動、相機隨之移動、攝影角度不變動。如孩童在街道上溜達遊玩過程,公眾人物的遊行活動……等經過之攝影。
系列連作──這是「不懂」連作也自然會懂,為最普遍、最被一般所「認定」的連作。一般都認為,把「同主題」即同系列的照片,集一集、湊一湊,就是一套連作,其實確實也如此。因為祇要;
1.拍攝同一主題(內容),或同題材之作品。
2.不限攝影地點與時間(包括年代)所完成之作品。
3.不受任何表現手法、攝影角度之限制完成之自由創作作品。
4.能獨立成為夠水準之單作,又可與其他成為連作之作品。
5.每一幅要保持均一的水準,不可參差不齊。
例如「親情」為主題,人類、鳥類、動物類……等,均為不同題材,但都有共同的愛情、親情等情感本性。如每一幅(類)都表現的令人感動,就是成功的單作,也是成功的連作。又以「火車站」為例,無論攝自何地,拍於何年、何月、何日的火車站,不苟建築形式或不同人種的來來往往,均為同主題、同內容、同題材,為當然的系列連作。再試以主題為「台北之夜」吧!雖然地域與時間(夜間)受到限制,但並不限日期,也就是其他條件不受影響。因此凡台北夜間發生的任何事、物,或自然的夜生活……等,都是攝影題材,可自由發揮自由創作,成為系列連作。
故事連作──對某事件的發生,某事情的產生,或某問題……等的研討,從開始到結束,將其經過作有系統,有深度的多張照片的紀錄,描述而攝影,成為其有「故事性」的,以內容為主題的成套作品謂之。
電影是最佳的比喻;電影必需要有主題「故事」、有劇情、「有頭有尾」。如片中有序幕,劇中有高,低潮,有曲、轉折,要大場面也要小節,到The End還令人回味無窮津津樂道,是部好電影。這些電影中的重點情節,加以巧妙的選取組合,就是一套道地的故事連作。
電影如覺的複雜可試試簡單的,例如1.「聯考的一天」、2.「畢業典禮」、3.「荷花」、4.「古厝」、5.「公園裏的老人」……等,無法枚舉。不過要以自己的喜愛與需要(如參加影賽、舉辦個展)而選擇才有意義。所需畫面約如下;
1:趕考的學生,應考的情景,陪考者的焦慮,考場的大場面,考後的鬆一口氣……等。
2:老師帶學生的進會場,師長或畢業生的致、答詞或頒、領獎,會場的大場面,參與的家長,離別依依……等。
3:以自然生態為重,把荷的「一生」分年分季而攝影。包括特寫到大環境。(時下常看的荷花展多為系列連作)。
4:從一磚-瓦到整幢或多幢,及環境與地方。
5:除了聚集在一起的老人們之閒情、無聊、無奈……等之外,也可嘗抽臉部的特寫,反應
各不同的生活面、不同人生生涯……等。從以上不同題材與主題而知,表現與組合方式也各異。由於故事連作重內容以及作者(主觀)思想的表現,作品必需具備戲劇化、藝術化及可看性,更要有強烈的訴說力,才能打動人心引人入勝,當然作者的智慧及經驗為決定性的因素。也因此一般均認為,比起連續與系列二連作「難」與「深」,更覺的「煩」;有興趣者與認知者自然少,所以是最弱的一環。
然而專業方面,卻在現時與實質的要求下,非常的發達而進步,水準也高。例如各報章、各種期刊或專業性的專題畫刊……等,無論社會事件、地方介紹、歷史探索、人物專訪……以及其他種種,均為第一流的表現,值得喝采,更為業餘界的學習與借鏡。願我們多加努力仰頭趕上。
故事連作有如「寫文章」,有長篇、短篇、傳記、隨筆、散文、詩歌……等等。雖沒有文學上那麼深奧的學問與難學,但已具備著某程度的內涵。兩者同樣各有題材與主題,也有寫作或攝影的方法和形式,以及表達或組合的構成技巧與方式……等。尤其詩文佈局次序中之「起、承、轉、合」構成法,最廣為應用。
1.「起承轉合」構成法──所謂「起」即為事情之發生、開端,通常以一張照片代表居多。「承」為承接第一張,加以申述補說,張數不限。「轉」乃轉折也、變化也,所以最好其有最高潮為佳,張數不限。「合」應為整個故事的終結,因此多為使用一張。上而知,是先有「因」後得「果」,如嘗試先得果再「找」因,應該也可以;如此既玄且具變化,更刺激吧!
2.達近構成法──此為電視的新聞報導最常出現的手法,例如把某事件的發生,以遠距離(Long-shot)拍攝全景,再繼續以中距離(Medium-shot)描寫主要部份,最後以近距離(Close-up)加以特(大)寫而強調加強印象,訴說事情的來龍去脈,正如伸縮鏡頭(Zoom Lens)的畫面效果一樣。張數視實際需要與表現意圖而不限。如以相反的方式、從近而遠,當然也是方法之一,可也。
3.重覆構成法──對某主題的表現,將有關的題材,一再的重覆出現(非同書面),以「加法」一一導入,構成具有整體性作品。如依上述的,老人們的臉部特寫為例,雖然臉部「一再的重覆出現」,但個個不同,內涵更不同,整體「細讀」之下,令人激起思索、遙想,人生種種;即為成功之作品了。又如環保問題,可集各種不同污染體,或被破壞環境一一列出,重覆出現;最後加一張大場面的污染現場,以示無能的社會,無奈與悲哀。或換一張優美的環境,是人人的夢想,欲達到的目標。
4.自由表現構成法──故事連作「按理」應該離不開上述三種「基本」構成法,然而不知不覺中,三種常互為混合應用為一,因此不必拘泥,設限於某種範圍內(任何攝影分野皆如此)而無法自拔、突破。只要「合情合理」,一切可以與眾不同自由發揮、自由表現。(筆者自訂)
除上述之外,其他通盤性的注意事項列舉參考。
(1)要有明確的主題,整體意象的統一,內容與故事的完整性。
(2)洞技法、近似、雷同影像的畫面不可重覆。
(3)海張照片要有關連,能互動、具變化,要能加強內容的表達,並不求每張成為可獨立欣賞的單作。
(4)照片的組合編輯(Rayout)是整組作品的關鍵所在,所以要多方面的思考;例如橫豎幅的決定,構圖及圖像的比例,色系的對比或統一,圖像的律動或方向感……等,以求內容的合理,視覺流程的順暢與美感,而達到作品的完整性。
(5)除題名外,可附作品提要說明(caption)?
(6)正規的故事連作(非即興或臨時發現)首要周詳計劃,然後逐一拍攝完成。所以有必要預寫攝影計劃「劇本」(Continity)?
(7)故事連作與系列連作,常常無法分辯清楚,似系列又像故事,這是必然的現象,因此不必也不需刻意劃清,只要能表達創作意圖,讓人人接受,才是最佳的、成功的連作。
以上所介紹的「連作」,均為典型的、傳統的、基本的,並為教條式的。如果「按步就班」八、九不離十,是不會偏離太遠,中規中矩的作品應該不難。然而尚有更多的理論與技法,待我們研究。同時今日的攝影進步神速一日千里,每個人的想法日日新;求新、求變、求進步確為理所當然,如果想「有所作為」「想飛」,請盡情地展現吧!用嶄新的思想和智慧,勇敢的向前邁進創作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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